我在这里 9 （印刷版）－RaInSpace

停电了，家里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……煤气炉例外。我立刻拨电话讨救兵，可是怡霏和阿龙的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，就在我的手机快没电的当儿，我不假思索地拨给唐杰勋，快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。他搬来这么久，我还是第一次打电话给他。

电话接通了，那家伙酷酷地“hello”了一声。

“唐杰勋，你在哪里？”

“在吃饭。”

“你房里有没有蜡烛或手电筒？”

“没有……干嘛？”

“停电了，家里很暗，我有点害怕……”

“闭上眼睛睡觉就不会害怕了。”

“现在才八点多，我怎么睡得着？你什么时候回来？我一个人在家真的很……he……hello？”我还没说完手机就没电了，“真的很恐怖啦……”我无奈地对着毫无反应的手机自言自语道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我在静得出奇的环境里独自发呆。

门铃忽然响了，我摸黑走去开门。

“曼晴，你一个人在家吗？”是言凯。

我呆了呆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有那么一瞬间，我以为我会看到唐杰勋。

言凯笑着走进来，“我把你的外套放在车上，打算一有空就拿来还给你。呃……其实来之前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的，可是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……我想你大概也不想让阿龙知道这件事，所以没问他。”

我诧异，“你怎么晓得我不想让阿龙知道这件事？”

他笑，“因为我跟你一样，很了解阿龙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……”

我尴尬地咧开嘴，“对了，停电了电梯应该不能用吧！你走楼梯上来的吗？”

“嗯。”言凯一边回答一边环顾整间屋子，狐疑地问我：“你家怎么黑漆漆的？”

我不好意思地抿抿嘴，“我找不到蜡烛……”

“原来是这样，我去帮你买吧！”

我赶紧摆摆手，“不用麻烦了，我没关系的。”

“真的没关系吗？”他问我。

“嗯！”我忙不迭地点头。

他想了想，“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吧！”

我一愣，“可以吗？”老实说，我一个人在家真的有点害怕。

他扬起嘴角，“反正我也没什么事。”

“那好吧！你先坐一会儿，我想阿龙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……我去倒杯水给你喝！”

“不用了，黑漆漆的又看不见方向，你还是过来坐吧！”

我点点头，走到沙发旁坐下。

这时，门外响起了脚步声，一个黑影出现在敞开的大门口。

“女人，我回来了！”唐杰勋走进来，嘴里一边嘀咕着：“你电话怎么讲一半就没电了……哇！怎么暗成这样？我们家里真的没蜡烛吗？女人，你怎么都不回答？你在哪里？”

“我在这里。”我边回答边站起来。

他借由手机的灯光找到我的位置，看到言凯的时候脸色随即一凛。

言凯立刻起身，“那么……我先回去了。”

唐杰勋跟言凯点了点头，一声不响地走进他房里。

我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开门让言凯出去。

他走了两步，忽然回头看着我，“曼晴……”

“嗯？”我疑惑地望着他。

“明天是星期天，我们一起看场电影好不好？”

“为……”我差点就要唐突地问他“为什么”，幸亏及时打住，愣了几秒才下意识地点点头，“哦……好，好啊！”

“我明天来接你！”他露出淡淡的微笑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这笑容让我心里很不安。

言凯走后，我闷闷地关上大门。

他为什么突然约我？该不会是发现我暗恋他了吧？

听到关门声，唐杰勋从房内走了出来，“不错嘛！有人知道你一个人在家就立刻赶来陪你了……”

我没好气地瞟他一眼，“他只是刚巧在停电的时候来把外套还给我……”

“是吗？”他不以为然，“他可以将外套带到公司托阿龙交给你，干嘛特地跑一趟？”

“是我叫他不要交给阿龙的……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龙和怡霏的个性，万一他们在言凯面前乱说话，让言凯误会我怎么办？”

“有什么好误会的？我看是你自己心虚吧！”他冷笑。

我没来由地鼻头一酸，“唐杰勋，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说成这个样子？”
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接着将一个塑胶袋塞到我怀中。

我本能地捧住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很适合你的东西。”他走到露台，漫不经心地答道。

我打开塑胶袋，里面装着几包会发亮的东西，是荧光星星。

“我看朋友买了很多，刚巧听到你说停电了很害怕，所以就顺便买几包给你。把它们贴在房间里，以后停电的时候就不会一片黑暗了……”

虽然是顺便买的，但我还是很感动，“谢谢！”

“哦。”他简短地应了一声。

这时，电流刚好恢复了。我抱着那袋荧光星星回房间，打算把它们贴在天花板上，但没想到站上椅子伸长了手，却还是触不到天花板。

再一点点，再一点点就碰到了！我本能地踮起脚尖，椅子突然移动了一下，发出“吱”的一声。

“想也知道，以你的高度一张椅子根本就不够嘛！”唐杰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
这家伙！

我悻悻然开门，看见他靠在阳台的栏杆瞅着我。

“唐杰勋，你有没有梯子？”我问他。

他听了忍不住笑出来，“矮冬瓜，我来帮你吧！”

“不是我矮，是天花板太高了！”我跟在他后面，不服气地抗议着。

他站上椅子，把手伸到我面前，“来，给我！”

我为星星逐个贴上双面胶纸，然后递给他，“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，你在跟女孩子约会吗？”

“不是！”他摇头，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
“你说你朋友买了很多，通常只有女生才会买这种东西……”

他贴完了一个角落，跳下来将椅子移到另一个位置，“我跟一个很久没见面的好朋友吃饭……嗯，你应该知道巷子里的那家照相馆吧？”

我想了想，“噢……你是说那个又酷又帅的摄影师吗？”

他点头，“对！那家伙要结婚了，他想请我帮他设计新家……我们见面的餐厅隔壁有一家精品店，他看见这玩意儿，马上买了一大堆，说他的未来老婆很喜欢星星……”

“啊！好浪漫哦！”我羡慕地说。

唐杰勋蹲下来看着我，“你知道吗，那家伙以前是个很冷漠的人，对任何事情都不理不睬的，我从来没见过他花心思送礼物给人。今天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这么温柔体贴，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……他甚至还命令我一定要以‘蓝色星星’为设计主题，我真的很难想象那家伙住在童话星星屋的样子……”

我咧开嘴，“虽然你的朋友改变很大，但是他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比较幸福呢？”

“嗯……”他想了想，“看样子还蛮幸福的，至少以前那张扑克脸不见了……”

我点头，“只要遇到对的人，不管是谁都会得到幸福。”

“哦……是吗？”唐杰勋把玩着手中的荧光星星，“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，你已经遇到那个对的人了吗？我看十之八九是言凯吧？”他盯着我，“哦，你脸红了！快说，你们两个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我大惊失色，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，你不要乱猜好不好？”

“不想我乱猜的话就快从实招来！”

我抿抿嘴，不太确定要不要告诉他，“嗯……”

“嗯？”他用不耐烦的眼神催我快点说。

“他……刚才约我去看电影。”

“看电影？”唐杰勋冷哼，“那家伙之前不是爱得要生要死吗？怎么这边厢才表白失败，转头就想和你约会了？你最好小心点……搞不好他是想利用你来刺激对方。”

我一愣，“言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！”

“是吗？”他严肃地注视着我，“另外，站在朋友的立场，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点……”

“哪一点？”

“你不觉得你长得很像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吗？”

“啊？”我感到头皮发麻，“真的吗？”

“嗯！”唐杰勋点头，“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？”我心里不禁七上八下。

“你比较胖。”

“什么？”我双手叉腰瞪着他，气得说不出话。

他抓了一把星星站上椅子，“我说的都是实话，你好自为之吧！”

我像被泼了一桶冷水般，脑筋顿时清醒了不少，心里的不安也在一点一滴地增加。我……真的长得像她吗？

我默默地望着唐杰勋，很想开口问他：如果真的是这样，我应该去赴约吗？

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，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我，“你不去的话就没办法弄清楚言凯真正的想法了，不是吗？无论事情是不是真的像我想的一样，我相信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！”

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。这个平常没半点正经的家伙，今天说的话竟然有抚慰人心的力量，好像我只要相信他，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……

“欸，女人……”

“干嘛？”我抬头看他。

“记得，不要委屈自己。”

我点点头，眼眶突然有点湿湿的。

“贴完了！”他一面说一面跳下椅子。

我抬头一看，不禁皱眉，“你怎么贴得乱七八糟的，那是什么怪形状嘛？”

他耸耸肩，伸手把灯给关了，黑暗中随即出现一只用荧光星星拼成的海豚。

我忍不住佩服得拍手大叫：“哇，你真的是天才耶！”

他得意地昂起头，“我这室内设计师可不是当假的！”

啧，才不过赞了他一句就原形毕露了，“果然是自恋狂……”

“什么自恋狂？”他敲了我的头一下，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叫我‘帅得不像话的家伙’！”

我耸耸肩，“比起你叫我‘慢吞吞的女人’，这可好听多了！”

“说到好听，那个‘黑猩猩’真的难听死了，你以后别再……”他想了想，摆摆手，“算了！我是成熟男人，不喜欢跟女人争论这么幼稚的事情。”说完便装成很酷的样子走向自己的房间。

我在他背后做了一个鬼脸，“帅得不像话的黑猩猩先生，谢谢你送我满天——花板的星星。”

在门关上的那一刻，依稀还能听见他喃喃地低吼着：“我今晚到底在干嘛？”

我听了不禁莞尔。

在这一瞬间，我心底竟然浮现一丝温暖的感觉。

咳，只有一点点而已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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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，言凯像是忘了我的存在似的，一声不响地往前走着。我跟在他后头，拼命想追上他的步伐，却不敢开口要求他放慢脚步。

这是我们的第二次约会。

第一次约会是去看电影，过程很简单，吃饭的时候话题都围绕着电影的情节，因此没有冷场。可是今天似乎不太对劲，我们俩简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。

忽然，言凯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，“曼晴，我们到前面那家餐厅用餐好不好？”

我点点头，茫然地看着餐厅的招牌——Miracle。

这不是他跟女孩表白的地方吗？附近有很多不错的餐厅，他为何偏偏选这家，难道不怕触景伤情吗？

我脑子里浮现唐杰勋高深莫测的眼神……

“咦……女人，你要出去约会吗？”下午出门的时候，他叫住我。

“当然不是！”我心虚地否认。

“哦……”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挖苦我，只是笑着跟我说再见。

糟了，唐杰勋那家伙会不会刚好在里面？我实在不愿意让他撞见我和言凯约会的情形，感觉很不自在。

想到这里，我突然有股冲动，想临阵脱逃。早知道就不乱讲骗话了！

“曼晴？”言凯疑惑地轻唤着我，右手仍为我挡着半开的玻璃门。

“啊？”我如梦初醒，“抱歉！我刚刚在想事情……”

言凯没辙地摇摇头，“怎么一边走路一边发呆呀？”

我心虚地抿抿嘴，只能以傻笑来回应。

餐厅里只有三三两两的顾客，也因为这样，唐大姐一眼就看到了我。她笑着走过来，一面偷偷打量我身旁的言凯，“曼晴，某某人今天没雇用你吗？”

我耸耸肩，“那家伙听到一分钟要一百块，最近都不敢将脑筋动到我身上了！”

“呵……他恐怕在想长远之计哦！”

我正想问唐大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，却被言凯打断了。“你们在说谁？”他好奇地问道。

“一个长得像黑猩猩的家伙。”唐大姐帮我回答。

我脑中浮现唐杰勋两手猛拍胸脯的动作，不禁莞尔。

言凯淡淡地笑着，对唐大姐口中的这号人物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。我看了不禁有点失望。

唐大姐帮我们点完餐之后就走开了。

“她口中说的黑猩猩是唐杰勋，他们两姐弟感情很要好，可是沟通方式有点奇怪……”我试着找话题和言凯聊。

谁知他“哦”了一声就没了下文，话题就此打住。

我又指着窗外的天空，“哇，今天的月亮好圆哦！”其实这里根本看不到月亮。

言凯被我逗笑了，“跟我约会很闷吧！”

“不会啊……”我连忙摇头。

只是心里有点压力，精神有点紧绷，思绪有点紊乱，感觉有点陌生，再加一点点的不知所措和不知所云……
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太会说话……”他苦笑道，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愁。

“没关系！只要你不嫌我吵，我可以自己一个人不停地讲话，不信你问阿龙。”

他扬起嘴角。

言凯今天的笑容有点苦苦的味道，好像在勉强自己。

接下来，我就从小学时代的英勇事迹说到大学时代的糗事，还特地丑化自己，只为博伊人一笑。不知不觉中，我们已经在吃着甜点，我也差不多把自己活了二十四年的糗事都讲完了。不过这方法还蛮有效的，言凯的脸部线条不再紧绷，渐渐有了笑容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然而，我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在问自己：喜欢的人就在眼前，此时此刻，你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恋爱中的喜悦，这样真的好吗？你的感觉真的对了吗？

这时言凯的手机忽然响了，他看了看手机屏幕，脸色一变，“曼晴，我接个电话。”他走到两张桌子以外的距离才接听，然后便一路走出餐厅。

是谁打来的电话？为什么不能在我面前接听呢？

我闷闷地玩着酒杯，不时隔着玻璃偷瞄他的表情，发现他每说一句话就皱一下眉头，神色凝重。不久，他结束谈话回到位子上，开始沉默地喝起了红酒，看样子似乎在想着心事。

我不想打扰他，于是自顾自地研究着餐厅墙上的挂饰。

半晌之后，言凯突然冒出一句：“康宜，吃完饭之后你想去哪里？”

我一震，抬头定定地看着他。

不用问，刚才那通电话一定是“她”打来的咯！

“怎么了？”他似乎没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，茫然地看着我。

我缓缓开口，喉咙有点苦涩，“你……刚刚……叫我康宜……”

他呆了呆，神情有点尴尬，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！”

之所以不是故意的，才更反映出他最真实的心意，不是吗？

我吸了一口气，“你……有没有想过把她追回来？”

他看了我一眼，没说话。

“你想就这么放弃了吗？”

他苦笑了一下。

其实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。虽然我喜欢言凯很久了，但正式和他约过会之后，我却开始感到困惑，总觉得对他有陌生的感觉。我开始对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爱情感到茫然，有一种无力感——我要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！

我叹了一口气，终于忍不住问了我近来反复思索几百遍的问题：“你跟我约会其实是为了说服自己忘了她，对吗？”

言凯一愣，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
“因为我觉得你一直在勉强自己。”

他闻言低下头，“对不起。”

我的鼻头一酸，说不出“没关系”这句客套话，所以干脆保持沉默。

“欸？怎么那么巧？”就在这时，身旁忽然蹦出一只笑得很灿烂的猩猩，适时地化解了我和言凯之间的尴尬气氛。

“唐杰勋，你怎么来了？”我愕然。

“当然是来吃饭啊！难不成是来打工哦？”他没好气地睨了我一眼，好像我问了很蠢的问题。

言凯忽地站起身，愧疚地看了我一眼，“曼晴，对不起，我想先走了！”他不等我回答便径自走到柜台付账，然后大步走出餐厅。

“怎么了？”唐杰勋一头雾水，“他该不会误会我是故意来捣蛋的吧？”

“不是！”我摇摇头，随后追出去。

“言凯！”

他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我，眼神中透着无奈，“曼晴，很抱歉让你这么难过，我……还是放不下她！”

我点点头，“我知道，你快去把她追回来吧！”

他迟疑了一下，“我们……还是朋友吗？”

我对他露出微笑，“当然是！”

“谢谢！”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，转身跑出我的视线。

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，心底浮起了疑问——我怎么老是当人家的配角啊？到底在谁的人生里我才是女主角呢？

算了，回家继续看别人的爱情故事吧！

我缓缓移动脚步，眼角余光却瞄到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推开餐厅玻璃门想溜进去。

“唐杰勋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
他吓了一跳，握着门把的手也跟着松开，整个人就这样被卡在两扇门之间。我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
“有必要笑得那么大声吗？”他气呼呼地甩上门走向我。

我盯着他朝我走来，不知道为什么，突然有一股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。我当下马上转身背对着他，“我先回家了，拜拜！”

“等一下！”他追上来挡在我面前。

我无处可躲，只好将脸埋在手掌中，“你不要过来！”

“女人，你在哭吗？”

“我没有哭，只是眼泪不听话而已……”

“什么叫眼泪不听话？”他大惊失色，看样子大概以为我疯了。

我白了他一眼，擦干眼泪往回家的方向走。

“喂，女人！”唐杰勋追上来，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旁。

我不耐烦地加快脚步。他脚长，所以无论我走多快，他都能轻松和我并排而行。我觉得自己很狼狈，不禁恼羞成怒，“喂，你不要跟着我！”

“谁跟着你啦？我刚好也要回家好不好？”他没好气地瞟了我一眼，伸手去翻身上的口袋。

我狐疑地瞅着他，“你干嘛？”

“我在找面纸！”

“找什么面纸？我又没哭……”话音刚落，眼泪好像存心要跟我作对似的，马上又涌了出来。

他停下动作瞄了我一眼，索性把袖子拉给我，“算了！这个借你擦。”

我怔怔地看着他。

“不够吗？”他拍拍肩膀，“这里顺便借你靠啦！”

我依然呆望着他，一动也不动。

“真是的！”他往前跨了两步，把我的头压到他的肩膀。

我僵硬地靠着他，有种在跟他撒娇的错觉。

“唐杰勋……你说得对，乘虚而入并不适合我，我的自尊心太强了，我没办法代替另外一个人的位置……”

一直以来我都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遇到命定的恋人，并且深信“勉强没有幸福”这个道理……然而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也学会漠视自尊去勉强别人来爱我了。

唐杰勋沉默了一会儿，“其实，刚刚在餐厅里，我本来想装作没看见你们的，可是一见到你脸上的表情，我突然很想把你带走。你知道吗，恋爱中的人是不应该有那个表情的。你有没有想过，也许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喜欢他。”

我一愣，不禁陷入沉思。

或许我对言凯的感觉不是爱情吧！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喜欢真实的他，而不是执意将自己设定的形象加诸在那个人身上。我一直都把言凯幻想成白马王子，在还没了解他之前，就一厢情愿地将他理想化，以致真正相处下来，反而觉得我跟他之间有点格格不入，仿佛在他面前我快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，有点透不过气……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的心情如释重负，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般。

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，但那个能让我心情汹涌澎湃、幸福无比的人不是言凯，对吧？那个只看着我一个人的真命天子也不是言凯，对吧？

“女人，你在想什么？”唐杰勋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。

我叹了一口气，“你知道吗……我和言凯念同一所大学，他是我和怡霏的学长，我们经常在同一个地方上课，一天里面会遇上好几次。尽管如此，言凯却对我毫无印象，他是直到后来成为阿龙的同事才晓得有钟曼晴这个人……”

唐杰勋点点头，“你这个人是比较没有存在感啦……”

我睨他，“这不是重点好不好……”

他打断我的话，满口心理辅导员的语气，“女人，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好事，我觉得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！”

“为什么？”这家伙不晓得又想掰什么歪理了。

果然，他接下来马上义愤填膺地对我说：“早一点发现他放不下前女友，总好过以后才发现枕边人跟你同床异梦，到时候亲也亲过了，抱也……唔……”

别怀疑，是本小姐捂住了他的大嘴巴。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！

他叽里咕噜地抗议着。我放开手，他立刻摆出一张臭脸指着我刚才靠过的地方，“回家给我把这件衣服洗干净，Giorgio Armani耶！”

我漫不经心地“噢……”了一声。管它是Giorgio Armani还是Armani Giorgio，丢进洗衣机不就得了……

想到一半，冷不防被唐杰勋大手一捞，“我们走吧！”